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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弓盔】【原作向】Doppelganger (2)

*原作向,时间线从哀悼之年到图林二十岁那年夏天

*标题是德语词汇,自行百度比较有风味,在此就不赘述了

*各路原作人物随机出没,欢迎捕捉;有原创剧情角色

*设定混杂各已出版原作,如有考据BUG,恳请指出,万分感谢

*WEB版放出全文三分之二的内容,全文收录于弓盔合志《Shallow Grave》,请收藏公式站,目前图文已全部截稿,近期会放出预售和终宣

*由衷感谢还守着贝尔兰的诸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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炉火在余光中剧烈地抖动了一下。贝烈格从回忆中清醒过来,将目光投向门扉,担忧年久失修的木屋抗不过暴风雪。

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,他本该身在距此甚远的猎人小屋中,与同袍们一起度过休战期。他黎明时离开了他们,迈入尚无行迹的雪地,在寒冷的呼吸中茫然出神,直到猎狗们吠叫起来才察觉风雪渐紧,不得不走一条因崎岖而罕用的捷径回去,却因此遇上了蜷在断坡下躲雪的人类们。第一眼,他以为他们已死去多时,因为沾在那裸露脸庞上的雪已不再融化,可猎犬们冲了过去,啃咬他们的手和腿,逼他们清醒过来,用痛呼证明自己还活着。于是贝烈格将他们一个、一个背到最近的废弃木屋,升起炉火,给予粮水。当他们终于缓过来,能说出完整的句子时,贝烈格才知道他们并非迷路的哈拉丁人。

“阴影山脉并非不可逾越,从东南角达希尔山的山肩……”记忆中金发首领未及说完的话语被逃亡者沙哑的诉说接续下去,那条贝烈格本该在战后再会时被告知、本该踏上的道路送来了他眼前的人类们——多尔露明的继承者及其监护人们。

他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。

确认木门无恙,贝烈格回过头。对面的简易床铺上,两名成年人类正在狗群的簇拥下呼呼大睡,男孩背对他们坐着,脊背笔直、两手撑着床沿的姿态似在守护他们。那张黑发间的小脸秀美而阴郁,只有一双眼睛同胡林一模一样——当贝烈格在屋子里走动、为人类们寻找可以御寒的东西,这双眼睛始终追着他。

图林,胡林之子。贝烈格在苦闷中与之对视,继续他的叙述:“次日全军整编,我们又遇上了。多尔露明和布瑞希尔的战士担任右翼,而我和玛博隆被编入右翼前哨弓骑队,以期尽早发现来汇合的东方大军。”

这是个幸亦不幸的安排。以森林猎手的锐目,他们在大战第五日晦暗的晨光中望见了自东而来的八芒星旗。那一刻贝烈格断定,自己无尽的生命里再不会有更甚此前的绝望、更甚此刻的喜悦。

在狂喜的精灵们眼前,巨龙撕裂了战场。

黑夜降临。

风暴挟着烈火毒烟席卷了安法乌格砾斯。近乎目盲的情况下,东线前锋竭力稳住阵脚,祈望能汇合两军来挽回颓势。然而冲破烟瘴而来的并非东方友军,而是连绵的火焰之山——炎魔军团出动了。如熔岩冲击春冰,炎魔们撕裂了一道又一道防线,直奔银蓝王旗而去。踏着那焦黑的行迹,乌云般的狼群蜂拥而入,前仆后继无穷无尽,终于冲垮了联军。后方传来的哀鸣中,被分割围剿的前线骑兵绝望地战斗着。

一百五十里格,安格班到明霓国斯。当疲惫的坐骑终于被巨狼咬住后腿,贝烈格脑中清晰地浮现出了这个数字。他跃落在地,挥剑迎上腥臭的爪牙,而后是半兽人的重斧。眼角余光中,寥寥无几的友军动作越来越迟缓,盔甲包覆的身躯在乱刀下砸向地面,铿然轰鸣,转瞬被无数相似的响声淹没。战场一寸一寸被永不复起的躯体填埋,它们看上去比犹在挣扎的同胞更完整、尊严,新甲在烈日中闪耀,与五天前的黎明别无二致。

而其下的土地已血湿难行。

哪一边是生?哪一边是死?

“——往南撤!”贝烈格放声嘶吼,“回不去堡垒了!往南!森林和环带会挡住追兵!”他丝毫未考虑这方案的可行性,只想给这些人、给自己一点希望。

最近的哈多士兵侧首望向贝烈格。那或是一位威名远扬的将领,也可能只是普通的士兵,血污的脸上唯有一双密布血丝的蓝眼睛是清晰的。下一刻,士兵覆甲的躯体仿佛要挣脱什么似的向前弓起,面孔扭曲,十指屈钩成爪。迎着贝烈格徒然伸出的手,寒芒破出胸膛,炽热扑面而来,将精灵的视野化为一片猩红。

长矛挑起,奋战至此一步不退的身躯颓然折挂,热血扑洒而下,浇湿了持矛的手。

这是多瑞亚斯的贝烈格关于那场大战最后的印象。此后如何斩落那名兽人矛兵,如何杀出重围,有多少同伴跟上又在途中倒下……记忆里唯余一片不知持续了多久的动荡和高鸣。最终他在多索尼安的松树林中力竭倒下,挣扎数次仍无法爬起,嘶吼着攥紧双拳,指掌间折断的松针爆出芳香,转瞬被血腥味压过。同样脱力的玛博隆拽起他前行,身后追着半兽人轰隆的脚步声。

北方传来宣告终战的号角。

“你仍想知道那问题的答案吗?”

男孩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。贝烈格用力闭上眼再睁开,从身躯倒地的钝响、血腥和焦臭、死去的蓝眼睛中挣脱出来,回到屋顶之下、炉火之旁。

凝视着被火光映成深色的蓝眼睛,贝烈格回答:“如今再想起它们,我只能想起死亡,无穷无尽的死亡。”

“你害怕了?!后悔了?!荣耀荡然无存,只带回了对死亡的恐惧!”

“恐惧?是的。后悔?不。事本不至于此时,才有后悔之由。”

图林难以置信地瞪着精灵:“你在说什么胡话啊,多瑞亚斯的强弓!恐惧将你击溃了吗!若无那群卑鄙的东来者,我们本该赢的!”

“东来者、巨龙、炎魔皆非横空出世,大敌的阴谋诡计亦然。”

图林张口结舌。从长辈们口中,他听过许多英雄故事:刀与剑,弓与矛,一骑当千,大获全胜。当父亲领兵出发时,他毫不怀疑他们会凯旋而归,因为他们威武逼人正如故事中的英雄。他不真正明白战争,不明白战争是怎么进行的。

“那精灵的远见呢?”他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,“歌谣中强弓贝烈格的远见呢?为何他什么都没有预见?为何所有的精灵都没有预见?”

贝烈格陷入了沉默。炉火深红,他的双眼深黝如墨,刹那间他不再像精灵了,而像某种被死亡和未知驱逼的生物。

战后,贝烈格不再停留于明霓国斯,欢歌笑语回荡的穹顶下,他怀揣北境战报匆匆行过。对世事浑然不知的人们笑着挽留他,呼唤他,,可当他回过头,那些笑脸全染上了血,无穷无尽的血从宫门的缝隙淌入,漫过宴席和舞池,攀上四壁华丽的织锦和歌舞者的衣裙,最终从他脚下蜿蜒而过,一级一级爬上通往王座的台阶。他顺着它抬起头,正看见金发的阿坦妮斯自王座后僻静的角落投来视线。

贝烈格无意告诉男孩这些。至少不是此刻。

男孩盯着他,几度欲言而嗫嚅,最终垂下头握紧了双拳。

“你该睡了。”贝烈格沉声道,“明天暴风雪一停,我们就出发去猎人小屋,找人带信给王宫。”

他转身背对男孩和炉火,倚着椅背做出休息的样子,眼睛却凝视着昏沉的、火影摇曳的角落。他无法闭上眼睛,却又无法真正看见什么。

——毯子被扔到背上的瞬间,他差点惊得跳起来。

“喂!”贝烈格低声抗议,掩饰惊慌之情——他竟让人自背后得手了!

“你是这屋里最该休息的!”男孩慌慌张张地逃进被褥里,留给精灵一小片黑色的后脑勺。

哑然许久,精灵靠回椅背上,倾塌似的松懈了力气。明天,我会送他们去安全的地方。他注视着那三个窝在一起的身影想道。然后他的脑子彻底安静下来,不再妄图思考什么了,只是体味着毛毯的粗糙和温热,让那感觉一点一点覆没阴影和疲惫。

风雪仍在呼号。战士沉沉睡去。

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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