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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弓盔】【原作向】Doppelganger (9)

*原作向,时间线从哀悼之年到图林二十岁那年夏天

*标题是德语词汇,自行百度比较有风味,在此就不赘述了

*各路原作人物随机出没,欢迎捕捉;有原创剧情角色

*设定混杂各已出版原作,如有考据BUG,恳请指出,万分感谢

*WEB版放出全文三分之二的内容,全文收录于弓盔合志《Shallow Grave》,请收藏公式站,目前图文已全部截稿,近期会放出预售和终宣

*由衷感谢还守着贝尔兰的诸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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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,图林并未留意那声音。它像是风,在叶片下缓缓流淌,是森林永不止息的呼吸。渐渐地,这声音聚拢起来,被收束进坚壁之中。它不再仅仅是它自己了,拘束它也为它所震撼的壁宇发出明亮的响声。图林猛然抬起脸,万叶振动,百鸟惊飞,日光中一片喧嚣闪耀。

草原!金色的草原!

多尔露明之子知晓这旋律,也知晓这音色,它们从不同的土地里生长出来,理当无缘相遇。怔然许久,他终于醒过神,扒住树枝往下张望。

号角声不得不刹住。“小心些,别摔下来!”

男孩的眼力不足以从树影幢幢中分辨出喊话者的身形,但他找见了优美的反曲弓梢和号角上弧形的银光:“贝烈格·库萨里安!”

精灵笑了。尽管图林看不到那面孔,也无法从惊鸟啼鸣中听清楚什么声音,但他就是觉得精灵笑了。“抓牢树枝!”精灵喊道,声线里确然含着笑意。

图林差点就照办了,但他命令自己别那么听话——对一个仅仅相处数日便再不得见的精灵:“为什么?”

“抓—牢—树—枝。”银号角伴着拖长的音节“呼呼”转了几圈,挂回主人腰间,“我要上你那儿去。”

这下男孩立马抱紧树干:“等等!两个人的重量——”“放心,这树上能开几百人的宴会呢。”说话声转瞬到了耳边,图林慌忙扭过头:猎手正自树影中望着他,包裹着深色弓箭手套和护臂的左手勾着上方的树枝,利落的发辫自肩头垂落,随枝叶微微摇曳。也许是错觉,那双绿荫掩映的眸子关切得超过了必要——他们这么近,而那又是贝烈格·库萨里安——下一秒,它们眨了眨,看上去又同往常没什么两样了。

他正是记忆中的样子。图林看着精灵在右侧略低一些树桠上坐下。只是少了那袭好似冬之化身的白斗篷。随即,他醒过神:这是当然的,他们才分别半年而已,之于永恒微如一粟。

想到这,图林又不太想搭理精灵了,正好对方似乎也不打算主动说什么,坐定后便往树干一靠,全然放松了下来。图林用余光打量精灵,发现了衣装之外变化的地方:几道业已淡化的疤痕,一处同样快消隐的烧伤,还有——若这个词能被用在首生子身上——疲惫,精灵看上去比上次更疲惫了。

“边、边境的战斗怎么样了?”磕磕巴巴地,图林问。

精灵向后仰靠的脑袋转向他,他因此注意到了滑过那脸颊的汗珠——是因为天气,还是为了找他?

“半兽人的武器装备比往年强多了,不过人数没增加多少,主力部队正忙于征服南方,剿灭残余的诺多军队。”精灵答得笼统,但答完后依然保持着倾向图林的姿势,图林猜那大概是“想知道什么尽管问”的意思,赶忙道:“有多尔露明的消息吗!”

“……侦查希斯路姆的斥候在十二月下旬离开了多尔露明,他所知的同你出发时差不多。你应该见过他,伊希尔温,比我矮半个头、爱叹气的灰精灵,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,我派他加入护送格斯隆的队伍担任护卫。”

“我认得他。”图林垂下眼睛掩饰失望,“他说了不少多尔露明的事……还捎来了你的手札。”

伊希尔温……贝烈格无声地嚼着命令只听半截的下属的名字。“那其实是加拉兹从哈拉丁人那儿得来的,就是那名在猎人小屋照料过格里斯尼尔的精灵。”

然后精灵保持了沉默。林海旷然喧哗,温热的风潮漫过他们,尔后徐徐化为叶片间的低语。

“……他葬在明霓国斯西边的森林。”

话语终于被吐出口,男孩的双眼不可自制地投向远方。他胸中猝然空了一块,可那空荡的感觉比什么都强烈地充满了他,让他想大喊、大叫、奔跑着追逐、伸长双臂去祈求某种永远追不上的东西。他不能看身旁精灵的表情,尽管他知道他就在那儿守着他,忧切地关注着。他害怕那忧切,害怕它同那些无知的快乐并无区别,害怕他也是那群光辉无瑕者的一员,害怕心口呼之欲出的苦痛在那光辉下再一次退缩回胸膛深处,变得悲哀又扭曲。

可是,他听到:“我会记得。”

他猛地抬起头,直直对上那双眼睛,就好像是它们说了话。他明白了,他明白了——他是他这一边的。巨大的悲伤涌上喉咙,瘦小身躯的每一寸都绷紧忍耐着。但那精灵,前倾身子守护他的精灵,向他伸出了双手。

手脚并用,他全不顾危险也全不必顾地扑了过去,被那双手臂稳稳接住。他感到自己被紧紧拥抱,同时也抱住了某个存在,它在他的臂弯里降生,强烈又柔软,纯真的啼哭声中蕴藏着未来所有的悲欢。他分不清哭泣的究竟是自己,还是这个崭新的、注定要受伤害的生命。

而拥抱他的人平缓地呼吸着,胸口的心跳声沉稳有力,一如环抱他的双臂。

这是多么、多么大的悲伤啊,可被抱在怀中的时候,它又那么像喜悦。

“告诉我这半年发生的事。”他说着,他听着,“带我去拜访他。”

于是他断断续续地诉说起来,说起衰弱,说起疾病,说起诀别,说起葬礼,说起葬礼之后的出走和呼号,说起无数次的弯路和摸索,说起最终的抵达。他说着,他听着,浓绿的叶子在他们缓缓下行时轻声细语。

最后,他问:“你觉得我做的是无用功吗?”

“所有伟大的旅程都始于从认识自身。”精灵回答道,“下一次有更多时间的时候,我会告诉你我小时候的事,一个无知无觉的精灵孩童如何在迷路中走遍了整片大地……若没记错,我也曾到过多尔露明,那时它还是一片无名的银色荒原,风声回荡却又无比寂静,没有会欢笑的溪水。”

那景色清晰地浮现在图林眼前,他自然而然地了悟了,对精灵说:“或许那时你还不知道什么是欢笑。”

精灵想了想,俯身让男孩在地面上站稳:“很可能。时至今日,我仍未完全弄明白。”

“歌谣中都说贝烈格·库萨里安是最古老、最远见的精灵之一,熟知所有的过去,预见所有的未来。”

“你已知道那不是真的。”

精灵伸手替男孩整理乱蓬蓬的头发和压皱的衣服。他自己并不在乎这个,但随手就做了,弄成什么样比较合适也不清楚,捋了两下便要收回手,却被男孩用两只手捉住了。

“做、做我的老师吧!”

夏日飞鸟飒然振翅,穿破重林。精灵听到那羽翼声,尔后发现自己正在微笑。

俯首倾身,他轻轻吐露那早已做出的选择。

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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